【瑶墨】我并没有爱上他
Summary：——知道秋分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从此以后，夜长梦多。
那时候他们还没出道，秦子墨可以随心所欲地出cos跑漫展，靖佩瑶也能找个餐馆驻唱的活儿赚点外快。
晚上没训练的时候，靖佩瑶喜欢往公司旁边那条小吃街跑，挨家挨户问能不能来唱几首歌。男孩儿年轻漂亮，抱着吉他唱歌的样子也着实迷人，老板们也不太清楚什么是所谓“练习生”，只知道他是那个能出明星的公司里的员工，唱歌好听，或许还能帮忙招揽生意，一般都不会拒绝。久而久之，靖佩瑶只要一去小吃街上，看心情随便找家店进去找个角落坐下就能开始唱歌。大部分店员都认识他，有时候还送杯水喝。
同样是驻唱，在酒吧里至少会有人随着旋律摇摆，在餐馆里真的就是老板图个新鲜吸引食客，而且其实除了偶尔有几个小姑娘找他要微信，也真没多少人会注意到他认真去听，多半会以为是店里放的音乐。
秦子墨会听。
看见靖佩瑶背着吉他出门，只要没练习课秦子墨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靖佩瑶也从来不问他为什么跟着，有时候临出门前还专门去找他，朝他一伸手说走吧。
两个成年男人上街还牵手，这种事如果细想倒还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却也不是没有由来。左叶刚来北京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单纯又茫然，一下就激起了韩沐伯的母性光辉，经常带崽崽满京城转。无奈平时他比较忙，所以会让靖佩瑶和秦子墨帮着带孩子。
秦子墨一旦开始发挥他的磨嘴皮子功底，认识的知道他是新闻系的，不认识的保不齐以为他是导游或者搞传销的。靖佩瑶话少，一般就一句“抓紧我，别走散了”，然后把左叶的手牢牢牵住。
“瑶哥你都不怕我走丢了，你不喜欢子墨了，你不喜欢子墨了。”
秦子墨在旁边奶声奶气地撒娇，靖佩瑶看他一眼笑着说：“瞎讲什么呢，谁说我不喜欢你的，我最喜欢你了。”
唱民谣的男孩嗓音像极了低音贝斯，随便一句话都说的格外多情，谁听了都忍不住要相信他吧。
其实一开始秦子墨也只是玩笑话罢了，当某一天靖佩瑶在街上忽然拉住秦子墨的手的时候他还有点惊讶。
“瑶哥你干啥呢？”
靖佩瑶转头对他笑了笑，眼尾的笑纹映着深海里的抹香鲸想要虔诚亲吻沙漠中的骆驼的那种温柔。
“你不怕走丢，我还怕把我们子墨弄丢了呢。”
被亲吻过的骆驼食髓知味，一步步走向大海，他也想去吻一吻抹香鲸深邃的眼睛。
那时候他还并没有准备好去爱他，但他听过他唱情歌，就只想留在他身边。
秦子墨张开手指，轻轻溜进靖佩瑶的指缝间，将星星握在掌心。
爱就爱了。
爱都爱了。
练习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闲暇的夜晚陪靖佩瑶去找个馆子唱歌是秦子墨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这总让他想起曾经四处流浪的吟游诗人，他感到类似“私奔”这种幼稚的浪漫，更多的是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宗教感的庄严。
“瑶哥唱歌真好听”、“瑶哥的眼睛也太好看了吧”、“瑶哥我真的超级喜欢你”，“爱你瑶哥”…
……
真正想说的话总要夹杂在言不由衷里才好说出口，不是吗？
“我也很喜欢子墨。”
漂亮的男孩连说话都这么漂亮，他常说喜欢，但从不说爱。这种廉价又暧昧的表达方式，最适合他们这种付不起责任又急于宣泄情感的年轻人。
于是秦子墨很早知道，骆驼永远没有机会吻到抹香鲸，他离开那片沙漠就是个错误。骆驼溺亡在海中的那一天，沙漠就会开始飘雪。
四千八百米的深海之下，窒息在抹香鲸身旁，他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日漫看多了除了留下中二这个后遗症，还有一个就是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
我就要这样在漫长的岁月中一边等待一边凋零了，秦子墨偶尔会这样想，还觉得自己很文青。
文青和民谣歌手，绝配嘛，对吧？
他们参加那个节目那年的初秋，曾手牵手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散步。巷子尽头是一间无人问津的书局，两鬓斑白的老人坐在门边的藤椅上打着蒲扇晒太阳，他们就相视一笑走进去。柜台边的留声机咿咿呀呀地唱着刻录在黑胶唱片中的老歌，秦子墨跟着旋律哼唱了两句，靖佩瑶走在他身后，低声唱着多年前的旋律。书局的角落有一张木桌，靖佩瑶双手搭在秦子墨的肩上把他带到桌前坐下。桌上零零碎碎地散落着明信片和小纸条，日期有远有近。有的写着“考研成功”，有的写着“幸福安康”，当然也有很多写着“永远在一起”。
只有小孩和骗子才会说永远。
秦子墨眯着眼盯着白纸反射的阳光发呆，靖佩瑶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指着墙边的书架说：“你看那是什么？”
秦子墨依言转头去看，却也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回头看靖佩瑶。
这一转头他才发现，靖佩瑶居然凑到他耳边，转回身的瞬间就被吻在了脸侧。
秦子墨的心脏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说：“瑶哥，你，你刚刚说让我看什么？”
靖佩瑶望着他摇摇头，眼底的有一朵被风雪侵袭的花。
秦子墨眨眨眼，感觉到有细碎的水珠挂上眼睫毛，于是他赶紧低下头，随手拿起桌上的黑色水笔准备在还有留白的纸片上写点什么。
想了很久很久，他在靖佩瑶温柔又清冷的目光中端端正正地在纸上写下，“不求百年，只求心欢喜”。
靖佩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但当与秦子墨对视的时候，还是率先开口了。
“今天是秋分。”看着秦子墨有点疑惑的表情，靖佩瑶接着说，“知道秋分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秦子墨诚实地摇摇头。
靖佩瑶稍稍转过头，叹了口气，“从此以后，夜长梦多。”
秦子墨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试着咽了口唾沫，手指冰凉得直发抖。
那就算了吧，他溺死在深海里，也只是活该而已。
秋天过去是一个冬天又一个春天，而他们竟然出道了。
做了艺人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随随便便到处跑，不能无所畏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也不能一时兴起就跑到小吃街去卖唱。
吟游诗人和他的不二臣再也没有可以流浪的地方了。
后来秦子墨想起这事，嬉皮笑脸地说，夏天不要谈恋爱。
因为接下来的冬天，会很冷啊。
※※※
从那天开始，那两个年轻人就很少来了。但我记得很清楚，第二年五月十六日的夜里，其中一个小孩来了，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我听说那天是他们组合出道的日子。
我猜他可能是想庆祝，但那天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来。我见他不像平时那样活跃，心知不要开口问，就只送了他两瓶啤酒。
那天客人不多，我偷闲坐下陪他喝了两口。他醉后笑着提起，他有个喜欢很久的人，但他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我见他眼里盈着潋滟的水光，但仍然笑着说，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两天后，那个眼睛又大又亮的男孩抱着吉他来了。他跟我说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唱歌了。我点点头，说祝他前程似锦，他笑着说谢谢，调了下琴弦，开始唱一支英文歌，那天他把这首歌唱了好几遍。
打烊后，我问他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他说叫加州旅馆。我想起前两天他朋友来这里的事，也不知为什么就问了他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么？
他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然后说，有啊，那个人，我很喜欢他，但我并没有爱上他。
Fin.
想写的是一个“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的故事，但是写完之后自己看一遍觉得好像也可以有别的解释，深夜激情速打没修bug，欢迎大家一起讨论剧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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