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溺水(不补档)

那只可悲的猴子,终其一生都想捞起溺水的月亮。

【吉乐】南柯(短/BE)

因为看到暂时没有角色死亡的文,所以决定做第一个吃蛤蟆的人,拿到一血。正因为这样,所以更要严正声明,请勿上升真人!
很短,一发完,玉浩视角,我根据反响看看要不要写海乐视角。

【以下是正文】

十八岁,一个人来到西安上学,自己孤零零地在陌生的城市打拼,电话里还笑着告诉父母自己一切安好,转头自己在七八十平的小出租屋里啃冷掉的馒头。
二十岁,第一次到园子里讲相声,认识了很多好朋友,挣不了多少钱,但紧巴点过还是能吃得上饭。
二十五岁,家里开始张罗着相亲,但一来事业还不算稳定,二来手头上没什么闲钱,实在不敢谈女朋友,不过还是将这件事放上了日程表。
二十八岁,成为了《笑傲江湖》全国总冠军,开始小有名气,事业走在上升期,每个月拿到手头上的钱也渐渐多了,家里催得就更勤了。
三十岁,在父母的安排下有了女朋友,说不上顶漂亮,但也算清秀干净。姑娘很懂事,安静乖巧,干活也麻利。从合租的公寓里搬出去,和女朋友住在了一起。
三十三岁,和姑娘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头一天晚上和几个朋友通宵喝酒,也不说话,就一瓶一瓶地灌。别人问起新娘子怎么样,沉默很久只回答一句,是个好姑娘。
三十五岁,和新搭档磨合。对方也是个优秀的相声演员,两个人的配合也得到观众的一致认可,但他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默契,只不过是经验使然——他体验过什么是默契,他知道这不一样。
三十八岁,儿子出生了。相对于妻子的欣喜,他没有过多的情绪。给儿子起名时,在其中放了一个“乐”字,对外只说是希望孩子平安喜乐,没人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更深的寓意。
四十岁,在相声界的地位也非常稳当了,家业慢慢大起来,却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有灵气了,总是一板一眼神情严肃,只有面对儿子的时候稍有缓和。
四十五岁,将儿子送到名师手下培养,让他也学习相声。都以为他会让儿子袭承自己的衣钵去修捧哏,谁知道他要求儿子专攻逗哏。他说,名字里有个“乐”字,就该是好逗哏。
五十岁,在业内完全成为大师,许多人慕名前来拜师。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偏爱柳活儿好的年轻人,特别是那些能唱能跳的,闲来没事就点出小曲儿让他们唱,尤其喜欢《送情郎》。
五十三岁,儿子和搭档突发奇想,将他当年获得《笑傲江湖》年度总冠军的作品拿出来排了给他看,出乎意料的是,向来宠爱儿子的他大发雷霆,此后明令禁止儿子和自己的徒弟排自己和现在的搭档搭班之前的作品。
五十八岁,和妻子四处游玩。走遍了国内国外,唯独没有去内蒙古和上海。妻子问他为什么不去梦开始的地方看看,他只笑笑说,觉浅,怕多看一眼就把梦看醒了。
六十二岁,儿子的也名声鹊起。本就是名家之子,又天赋异禀,很快就备受观众喜爱。他看着儿子的作品,脸上的笑却不像是欣慰,更像是怀缅。他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对一直放在皮夹里的一张老照片说,和你年轻的时候真像。
六十七岁,他开始最后的巡回演出,然后就此歇下不再演出。期间搭档感慨地跟他说,好像第一次巡演就在昨天一样。他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却想起了自己真正第一次巡演的时候。哪只是像在昨天啊,就像是在二十分钟之前,他不过是中途休息出来买杯水,谁知道这就过去了大半辈子。
七十四岁,儿子也结婚了,住进新房后养了只小白猫,度蜜月的时候托他养着。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喝茶听戏的时候看见小猫淘气去扒拉柜子门,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米其林。说完之后自己都愣住了,少顷,古稀之年的他忽然红了眼眶。
七十八岁,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十八岁到西安的时候,初来乍到,孤苦伶仃。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梦见自己进了青曲社,终于遇到了一群惺惺相惜的年轻人,一起笑笑闹闹。梦见自己盛大的婚礼,新娘红着脸害羞的说我愿意,然后把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里。梦见自己红遍大江南北,每次专场都有成千上万的观众来听,争先恐后地要他签名。
夜深忽梦年少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忽然眼前一白,他看见了那个再也没有勇气想起的人。
记忆中那人还年少,瘦瘦小小像他们后来收养的那只叫米其林的奶白奶白的小猫。
二十九岁时,那人红着脸跟他说,我喜欢你,因为你对我很好,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他只说,我当你是好兄弟,然后别过头去不敢看那人的表情。
三十岁时,那人沉默着帮他收拾好行李,交代他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姑娘,因为以后他就不是一个人了。他终归舍不得,临走前抱了那人一下,看到那人红了眼,转头拎着行李快步离开。
三十三岁,思考了很久还是给那人发了请帖,不过那人意料之中的没有到场。然后他从朋友们那里听说那人开始抽烟酗酒。他听在耳中,疼在心上。看到新婚妻子和家中高堂笑靥如花,还是硬下心肠,什么也没有做。每次和那人见面,也只谈工作的事,刻意忽略那人眼中的神情。
三十五岁,那人进了重症监护,胃癌晚期,没多少时日了。他去送他最后一程,就见那人红着眼眶说,你和我是河两岸,永远都隔着一江水。我一生也没做过坏事,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深吸一口气又说道,你有似锦前程,我无一臂之力。这一生,我就陪你到这儿了。
他听了心疼,握住那人扎满了针眼苍白的手。那人笑着闭上眼,流下一滴泪。
海乐,海乐。
他在心中反复念着,只觉得如鲠在喉。十几年的事情,两三秒就在他眼前闪过。记忆的最初,是眉清目秀的小少年笑着对他说,我叫卢鑫,你叫什么呀?
七十八岁做的这场梦,再也没有醒来。
······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那人的面前时,那人还是初见时年轻男孩的模样。看见他,男孩有些惊讶。
-你怎么也来了?
-舍不得你啊。

一念之差,我用余生忏悔。现在,我终于可以不放开你的手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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